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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、和狐妖约会(1 / 2)


第六十五章

京都这样的旅行名地,每到仲夏,大大小小的花火大会一场接一场的举办,其中很多都非常出名,已经到了买票限定?入场的地步。

但现在只是初夏,知名花火大会的序幕都尚未揭开,这次是很幸运,恰好有个公司的百年庆典,保留下来的创办旧址毗邻河川,于是这个公司为回报本地社区居民,联合了?地区管理,一起热闹举办花火大会,就像社区邻里的纳凉祭,没那么商业,更接地气。

而?且,根本就是慈郎畅想了很久的脑海中的花火大会该有的样子。

慈郎眼睛亮亮的,与伊集院肩并着?肩,混在身穿各式浴衣的本地居民中,走在装扮出祭典风俗的一盏盏红灯笼照亮的街道上,木屐喀拉喀拉响,心情?如少年般雀跃。

慈郎想要将这场花火大会约会的一切都看得更清楚,所以把狐狸面具推到了脑袋上,不过以防万一,还是用团扇半遮住脸。

他身边的伊集院倒是好好戴着狐狸面具,黑色眼眸在面具后冷静地看着?,与其说是在参与花火大会,不如说是在陪伴慈郎。

两人都没露脸,因为氛围上感觉就像帅哥,而?且身材高挑有型,鹤立鸡群似的,所以还是引来了不少注意,不过,随着人流增加,尤其是进入两边摆满各种摊位的主街道后,这种烦恼就降低了。

花火大会,小吃摊位是必不可少的,章鱼烧、烤鱿鱼、炒乌冬面等等,兴奋的慈郎把感兴趣的每样都买了?一份试试,这些寻常小吃在花火大会的气氛中不知为何令人感觉特别美味。

不过,颇为挑食的伊集院,只是把狐狸面具稍稍揭开,从慈郎手里咬一口,虽然都简单给出了“不错”作为评价,但慈郎不用想也知道只是配合他而?已。

娇贵挑嘴的名品猫,愿意为了自己,尝试路边摊小吃,慈郎被男友可爱到不行,每次和臣揭开面具,矜贵地低头,从自己手里叼走一口食物,慈郎都想扑上去亲和臣一下。

可惜在大街上不能这么做,必须忍耐着?。

胸中满溢着?各种各样的情?绪,当视线中出现期待已久的小摊时,慈郎简直像是十几?岁少年一般兴奋:“苹果糖!”

慈郎过去买,他们两个都比一般人高,所以伊集院也不着?急,慢悠悠向慈郎靠近,结果一群赶着?去表演的舞者匆忙跑过,伊集院不喜人潮拥挤,反而?往后退让了数步。

买一个还是买两个呢?果然,和臣其实不爱吃这些,还是买一个就好吧?和臣不会介意和自己吃同一个苹果糖的吧?慈郎私心得出这样的结论,终于对笑眯眯的摊主说:“一个就好。”

等慈郎将通红的苹果糖拿在手中,回头看时,那群舞者刚跑过,伊集院正向他走来,他根本移不开?视线。

初中时女生小团体闲聊,她们都觉得伊集院穿上和服,特别是日式神道婚礼的黑色纹付羽织袴,配合伊集院冷硬凛然的气质,会迷人得不得了?。当时慈郎还不服气,现在沉迷给伊集院穿浴衣的慈郎,心甘情?愿地承认果然还是女孩子们的眼光好。

男人身上的浴衣,是他购买的素雅条纹款,明明很普通,穿在伊集院身上却好像什么名家贵作,这件浴衣自带的腰带不够好看,所以还是搭配了?衣柜中的名贵腰带,一条全幅的乌金刺绣黑底腰带,立刻将格调提升了?好几个档次。

但其实其他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这样身穿浴衣、戴着面具朝他走过来的伊集院,让他忽略了人声人潮,好像这夜色、灯笼、街道和人群都不过是伊集院出场的布景,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,人群街道都模糊不清,注意力只被伊集院牢牢吸引,仿佛故事?中被妖异美色蛊惑的男人。

慈郎不禁想到传说中与京都稻荷神社密不可分的狐妖。

“怎么了??”伊集院走过来,却发现他呆住了似的不动,疑惑问。

他像是忽然惊醒,举起苹果糖,哄道:“吃一口。”

伊集院毫无怨言地抬起面具,唇凑近了?苹果糖,轻触上去,露出雪白的牙齿。

随着一声脆响,还伴随着轻微的糖壳被咬碎的裂声,伊集院咬下一口苹果糖,吃了?,用舌尖清理唇上的糖渍,然后才把面具放下。

照旧点评:“不错。”

慈郎看着?他的和臣,想抱,想亲,想做很多现在不能做的事?,但想了很多,最终是把苹果糖凑到嘴边,在刚才和臣咬过的地方,舔了?一下,然后才在旁边咬了一口。

“好吃。”

伊集院注视了?全过程,听到慈郎这样评价,眸色一暗,像是冰层下燃起了灰蓝的烈焰,表面上根本看不出。

像是初中生似的,慈郎用肩膀撞了?下伊集院的肩膀:“继续逛呀。”

他们并肩向前逛着?街道,两个高挑的男子,行走在热闹中,偶尔也参与进去,却又好像自成一体,与这热闹格格不入。

慈郎捞金鱼时弄湿了袖子,都没捞到一条,他只得安慰自己,家里养了大猫,就还是不要养鱼比较好,这样想着,抬眼去看身边的伊集院,脑补出黑猫伸爪进缸抓鱼的模样,结果笑出了声。

看伊集院转过脸来目露询问,慈郎忍着?笑,眼睛左看右看,转移注意地指着?前面摊位:“是射击店!”

伊集院在面具后眉心微挑,不过也不多问,跟着?慈郎走到摊位前,前面玩够的客人刚好离开?,那孩子似乎因为一无所获,攥着几?颗安慰奖糖果,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。

虽是转移话题,慈郎也对经常出现在花火大会画面中的射击摊位向往许久,而?且他刚在摊前站好,就一眼看到了最大的那个奖品。

那是一只浅灰色的一脸不高兴的大猫玩偶。

这不就是伊集院吗!

不是黑色,有点遗憾,但还是好可爱好想要。

伊集院对这些事?情?本身兴致缺缺,只是陪着慈郎,看慈郎玩就好,慈郎立刻付了?钱,雄心勃勃地要把大猫玩偶抱回家。

然而最大的奖品摆在那里,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让人赢走的,不仅摆的角度刁钻,而?且毕竟是那么大一个,即使打中了,也很难掉落下来。

第一回的十发,慈郎全都没打中。

再交钱来了第二回,这次打中了一发,大猫玩偶摇了?摇,却根本没有往下掉的意思。

第三回刚打了?三发,全都没中,慈郎停下来忍不住叹气,他都没有信心了?。

这时,伊集院把射击枪从他手里拿了过来,然后摘下狐狸面具,让他拿着。

不说别的,光是能看到伊集院卷起浴衣衣袖,持枪高举,修长小臂绷直,微微偏着头,单眼瞄准的潇洒模样,就算剩下的七发一发不中,慈郎都觉得值回票价了?。

他知道自己现在看着?伊集院的眼神,一定?和看着?偶像的少女粉丝没什么两样,可是这怎么能怪他?都要怪伊集院太好看。

砰,第一发,直中大猫玩偶最底部,玩偶跳了?一下,头部向外倾斜起来。

店主悠闲的表情顿时有了?变化,像是知道大奖不保了?。

慈郎抱着狐狸面具,眼睛一亮,心底祈祷。

砰,第二发,几?乎打在同一个地方,大猫玩偶摇晃好几下,眼看着?要掉下来。

伊集院根本不迟疑,在玩偶仍在摇晃时迅速打出第三发,大猫玩偶扑地闷声栽落。

真?的拿到了!

大猫好帅啊!

慈郎像少年似的激动欢呼。

伊集院还举着射击枪,冷静道:“还想要什么?”

大有想要什么都给他赢回来的意思。

正把大猫玩偶递给慈郎的店主闻言,脸色更苦,慈郎一把抱住大猫玩偶,幸福道:“有大猫就足够了?,不需要更多了?,我们走吧。”

伊集院并无异议,放下射击枪,走到一脸幸福的慈郎身边,从很忙的慈郎手里拿走面具戴上:“开?心了??”

“开?心得都要死了啊,”慈郎把脸埋在大猫玩偶的脑袋里,觉得自己简直太不像话了?,可是又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,如此做梦般叹息着说。

这话,倒让伊集院在面具后勾起了?唇。

就是这时,慈郎用大猫玩偶的脑袋遮住他们两个,视线根本不与伊集院相对,凑到伊集院耳边,努力压低过于兴奋的声音:“开?心得我好想亲你啊。”

下一秒,他就被伊集院拉着?快步走起来,几?乎像是奔跑般,进?去路边一条没有亮着好灯笼的寻常街道。

依然可以听到外面的人潮来去,可那些不相干的热闹,都被正在远离路灯的黑暗中亲吻起来的情?侣自动屏蔽了。

慈郎背靠着?墙,似乎是别人家的院墙,伊集院的小臂一早就在他脑后垫着,不让他磕到,大猫玩偶夹在他俩之间,让慈郎第一次发现,抱着巨大的玩偶接吻比直接相拥着接吻更容易有感觉,他们都想靠近对方,隔着?玩偶挤压摩擦,最后停下时,他们都不得不在原地站了?好一会儿,才能离开?这里往前走。

但他们没有原路返回,本来就不想回到热闹人潮中去,而?且手机地图显示,前往河川边观看花火的好地点,从这条安静的小巷直接走出去,还能更快到达。

于是伊集院将面具拿在手中,另一只手牵着慈郎的手,两人慢慢往前走着,中途也有人从这条近路通过,但慈郎想收回手时,被伊集院牢牢握住了?,于是他们竟然就这样堂皇地牵着手,那路人似乎被他们的身高震慑,经过他们时,几?乎是贴着?墙远远走在另一侧,视线也躲着他们,一句话也没说,飞快小跑着?走了。

当那个路人从视线中离开,慈郎惊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,也不知道是太紧张,生怕连累伊集院被人嘲讽,还是被伊集院握得太牢。

然后,心里却意外的越来越安宁。

他们慢慢走着?,这条小巷中途有个弯不大的转角,转过去,不远处竟有一家闹中取静的二手书屋,敦实的灯牌摆在门口,玻璃门映出温暖的老式灯光,里面传来的流行乐也很有年代感,好像是一首家喻户晓的老歌。

“我想进去看看,”慈郎很感兴趣。

“嗯,”伊集院这样应着?。

说着打扰了,他们推门进去,店主冷淡地招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书,一点没有介绍的意思,但这反而?更好,慈郎感到自在,甚至大胆地拉着?伊集院的手,在三张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的巨大木桌间浏览。

店主好像根本没有给二手书分类,慈郎感觉像是在玩机率渺茫的淘宝游戏,把大猫玩偶交给伊集院抱着,慢慢在木桌间移动。

偶尔看到似乎会有趣的书名或封面,轻轻翻开封皮看两眼内容,然后再往前走。

他们进门时,那首小音量播放着的流行乐,已经到了尾声,此时又从头来过,听到熟悉的歌词,慈郎才把歌名记起,小声跟伊集院说:“我还想了半天,原来是中岛美雪桑的《骑在银龙的背上》。”

这是一部古早医疗剧的主题曲,初中时,音乐老师很怀念地播放给他们欣赏,还特别解释说歌名中的“银龙”,灵感是医生手中的银色手术刀。

慈郎只是随意说起,却听伊集院应道:“大河内教授很喜欢这首歌。”

闻言,慈郎略有些惊讶地回头。

伊集院也只是随意回应一句,见慈郎回头,不解地问:“怎么了??”

大河内教授,是伊集院在东大医学院就读时的恩师,听伊集院说,是位正直的有理想的医者,曾经非常看重伊集院,因为伊集院选择继承家业,一度失望地与伊集院断绝往来,很久后才略微缓和,到现在,关系也没有完全修复。

不论伊集院怎么说他自己没有感情?,可慈郎总觉得,即使伊集院自己感受不到,或者伊集院不觉得那是伤心,但事?实上还是会伤心的,伊集院大宅那些糟心事?是这样,被大河内教授决裂的事?也是这样。

就算是慈郎自作多情?,就算伊集院自己真?的感受不到,慈郎还是想替他感受到。

慈郎笑了?一下:“只是觉得,是首很好的歌呢,歌词写得很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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