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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、比爱慕少一分(1 / 2)


随随便便仗着美色勾引人?

昼景耳朵尖微动,心底一阵犯嘀咕:她哪有?随随便便仗着美色勾引人?倒是舟舟,张嘴就能冤枉人的本事倒是厉害。

灵动清湛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,蓬松的长?尾巴不安分地从少女怀抱跳脱而出,时不时地拍打在裹了袖衫的清瘦小?臂。

怜舟注意力被吸引,低头爱抚狐狸毛茸茸的小?脑袋,眉目间?盈盈切切,欲说还羞,看得某人眼睛慢慢睁圆。

了不得了,究竟是谁仗色逞凶啊!

马车匀速平稳地行驶在路上,少女水润眸子轻轻眨动,对着她心心念念的爱宠说着不可?与外人道的悄悄话。

春心萌动的少女心思委实?不是昼景此时消受得起的。耳边一句句的低吟浅诉裹着湿润柔软的气息扑在耳尖,她摇了摇头,只觉浑身上下都在承受爱意的烘烤。

烤得几近麻木,她放弃挣扎。心道:舟舟怎么能喜欢她呢?

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动情说爱,寻常玩玩也就罢了,真的要她与人厮守终生,怕是烦都要烦死了。

少女发育甚好的身子香软怡人,昼景深吸一口?气再次探出头,鼻尖染了氤氲暖香,她不自在地舔了舔雪白的前爪,惹来女孩子天真娇笑。

眉目流转,借着俯身的姿势,含着桃花瓣的清甜香吻无可?抗拒地落在昼景眼眸。

一瞬间?激起的酥麻微痒,换来狐狸激烈抗议。

怜舟笑意欢畅,抱着狐狸好生哄劝:“好了好了,我错了,我错了还不行么?”

掌心贴在狐狸头,她笑得花枝乱颤,犹如春日里新盛开的花骨朵,有?着十分的娇俏,风拂过枝头,拂过绽开的花瓣,花香抖落,少女独有?的秀美散在和?风之中。

看着看着,昼景堵在心头的火气一瞬哑然。

真是怪哉。

她一张狐狸脸看不出过多的情绪,心下却?是拧了眉,嗔怪某人动手动脚,若非晓得这是无意之过,她都要怀疑舟舟姑娘在和?她耍流氓了!

“我的喜欢只告诉你听,到了浔阳,我便和?他做朋友。嗯,做一生的朋友。”压下被触动的少女心,怜舟唇边噙笑:“小?气鬼白狸,再敢躲,我还亲你哦。”

“……”雪白的大狐狸忍不住翻动一道白眼:流氓!

娇声笑语隔着一道帘子溢在春风中,最后落在昼景心坎,这趟江南之行,她好像认识到了不一样?的舟舟。

夜深人静,赶了一天的路,人困马乏,客栈床榻之上,少女裹着里衣睡得香甜,一头柔软乌黑的长?发,总有?那么几缕发丝不老实?地钻进衣领。

似缭乱,似拨弄。

雪衣乌发,脖颈纤弱柔美。一呼一吸间?,山峦绵延起伏,是单薄的夏被无法遮掩的妙曼动人。

窗外月光静谧,一对狐狸眼倏地睁开,带着世上潋滟妖冶的光。眸光深邃。

狐狸爪子犹犹豫豫地落在少女纤细静美的侧颈。

人类太脆弱了。

活到百年已经是天赐的福泽厚恩。

而她“掌”下的少女更?为柔弱,柔弱的外表下有?一颗懂得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的恒心与慧心。

有?记忆起,十五岁从深山里走出来,做了昼家的少年家主,又以绝美的容颜姿色得了九州第一殊色的美誉,喜欢昼景的人很多。

男的、女的,权贵的、贫贱的,自荐枕席,自甘折腰的人如过江之鲫,多到甚至在她有?趣的记忆里溅不起一朵浪花。

按理?说,她应该习惯被人示爱了。

可?面?对眼前之人懵懵懂懂的喜欢,昼景的心忽然落入两难。

她不肯动情,但世间?的情情爱爱,看得多了,也就懂了。

正是因?此,她既为少女懵懵懂懂单纯可?贵的欢喜觉得骄傲自豪,又为她及时挥剑斩情丝的举动觉得不甘。

不甘的尽头,偏偏泛起实?打实?的赞赏认可?。

人的情绪是复杂的,昼景得了人的形态,也是如此。

矛盾的心绪如浪花翻腾,折腾的心湖难得太平,她眼波微晃,眸子里激荡出一抹幽暗的光,溶在清透月色,融化在少女浸着香气的长?发。

钻进衣领的发丝被她捞出来,轻微的动作,发梢划过肌肤的异样?,使得怜舟从睡梦中警觉地睁开眼。

月色朦胧,映入眼帘的是毛茸茸大狐狸戏谑的眼神,怜舟一怔,继而笑出声,嗓音微哑:“别闹。”

半个身子被她搂入怀,昼景暗忖:她真是没?见过像少女一般对情对爱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了。

说喜欢她,一边拿着朋友的名分当做遮羞布,又要在几日之后断了内心的痴缠念想。说喜欢她,其实?打心眼里连她自己都存有?疑惑,是喜欢男子的“他”,还是女儿身的她。

不过以她对怜舟的了解,这人八成做梦都想着容色惊艳九州的昼家主是不折不扣的女郎罢!

昼景心口?憋着一口?气,不上不下的。牙齿轻磨,行为迷惑地咬在少女微裸的肩膀。

微疼。

怜舟半睡半醒,爱怜地哄她得之不易的爱宠:“乖,不闹了……”

她轻声哼着催眠小?调,委实?有?拿狐狸当小?孩哄的意味。

在她极有?耐心的哼唱下,昼景眼皮渐沉,梦境之内萦绕着悦耳婉转的曲调。

一人一狐睡得酣畅。

如此三日很快过去,改陆路为水路,重?新坐在豪华坚固的大船,海风微咸,听了太多女儿心事,昼景眯着眸子蜷缩着身子窝在蒲团晒太阳。

观察了足足五日,她已经确定怜舟守住了自己的心,不会轻易栽进名为“昼景”的深坑。

这认知?让她觉得既好笑又好气。

以至于连着两天没?给“饲主”好脸色。

一阵香味随风飘来,昼景鼻尖耸动。

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“白狸,我喂你吃饭可?好?你这两日是没?胃口?吗?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糯米鸡。来尝尝?”

少女音色甜软清丽,有?着花一般的娇柔芬芳。

昼景扭头懒洋洋地瞥她两眼,意态疏懒。

夏日微燥的阳光伴着咸湿的海风,带来不一般的感受。狐狸洁白而长?的绒毛随风而动,怜舟眼里毫不掩饰惊艳动容与满腔喜爱。

她俯下身子,音调轻柔:“不想吃吗?是生病了吗?”

被她抚摸的毛发处传来轻微的痒,昼景身子动弹,别别扭扭地脱离少女掌控。

扭头,果?不其然看到一双水盈盈颇为受伤的眼。

“白狸?”

昼景充耳不闻,背过身去,留给少女一道蓬松雪白的狐狸尾巴。

下一刻。

尾巴被人攥在掌心。

她恼怒地呲了牙,漂亮的狐狸眼明晃晃写着“简直放肆”四个大字。

怜舟被自己的幻想逗笑,眼睛如水波漾开层层的涟漪:“你怎么和?他那么像啊。”

整个身子被人抱起来,反抗无效,狐狸脸自暴自弃地埋在少女□□之间?,软绵绵的。

小?动物的气息顺着衣领钻进来,怜舟好笑地轻抚它的脑袋:“不吃东西怎么成?怎么连你也这么任性?”她抬起头,目光望向无垠的远方,入目之处,尽是碧海横波。

也?

尖尖的狐狸耳朵支棱起来,昼景心底冷呵:你这个女人,又在胡说什么!

“不知?阿景到了浔阳没?有?……”

糯米鸡被撕成细条,怜舟两指拈着鸡丝,莹白纤细的指似乎毫不在意染了一层浅亮油水,对待一只狐狸,愣是拿出了对待小?祖宗的耐心宽宏,看得身边的婢女啧啧称奇。

“白狸,我喂你吃。”

水眸诚恳,甚而从昼景的角度看去,竟带着点说不明的乞求,她心肠顿软,难得的生出作为一只高贵狐狸却?难为人的行径很是幼稚。

当真是太闲了。

才会有?种种反常的举止。

醒悟过来的年轻家主拾起这两日被她遗忘的气度,慢条斯理?地就着少女的手,吃完一碟子美味。

末了,没?吃饱,又尝了怜舟做的几份小?事这才罢休。

海鸥身姿轻盈地掠过海平面?,怜舟欣喜于她的白狸恢复常态不再与她闹别扭,心情大好。

又两日,浔阳到了。

……

“白狸?”

“白狸?!”

少女的惊呼声淹没?在城门前的喧嚣热闹,护卫们急着捕捉狐狸,哪晓得狐狸速度飞快地消失在拐角。

接连的失而复得,得而又失,冲散了回城时本该有?的喜悦。

站在城门口?,怜舟失魂落魄,是以根本无从注意来往的百姓偶尔透着异样?打量与探寻的目光。

新婚夫妻回江南拜祭岳父,却?一早一晚一前一后回来,昨日坊间?便有?传闻,家主与其夫人感情生隙。若无罅隙,何以新婚夫人今日方归?

又该如何解释她眉眼流露出的忧愁?

比夏风传播更?快的,不是焰火,而是可?畏的流言。

流言纷纷,置身其中,怜舟压着沮丧回府,从下人口?中得知?家主正在闭门研读古籍。

而彼时本该闭门研读古籍的昼景,缓缓从飘着热乎气的浴桶站起身,她惬意地眯了眼:舒服。

想到某人昨晚竟丧心病狂忽略狐狸想法,强行将狐狸丢进水盆、令人发指的霸道行为,俊俏如玉的脸颊浮现出一抹不知?是羞是怒的红晕。

红晕如霞,转瞬即逝。

“这个舟舟!”

咬了咬后槽牙,昼景随手捞过挂在玉山屏风的锦衫,肌理?白腻,长?发及腰,细腰盈盈一握,纤细中骨相清绝,秀丽无瑕。

晕着浅浅湿气的狐狸眼在长?睫眨动下,倏忽削去三分妩媚,化作清冷不失美艳的凤眸。

晶莹水珠沿着一湾平直妖冶的锁骨肆意滑落。

峰峦、玉璧,及至堪堪隐匿于神秘幽谷……

令人心惊胆战的美。

“果?然人形更?自在啊。”

一声轻叹。

秀白的指节漫不经心地扣好玉带,昼景长?眉微挑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
她可?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狐狸!

念头闪过,没?等她想来该怎么折腾舟舟姑娘时,打开门,率先看到的是少女微红的眼。

细微的水汽流连在眼尾,在看到昼景的那一刻,怜舟睫毛微颤。

“阿景。”

这一声“阿景”喊得昼景心尖都软塌下去,再冷硬的心肠也没?法子无动于衷,她手臂轻抬,识趣的下人眨眼退去。

“怎么了?”她明知?故问。

比娇花还秀气的少女闻声不自觉地齿贝轻咬下唇,似羞惭,似委屈,昼景声色愈柔,上前两步:“怎么了?狐狸又丢了?”

“……”

怜舟脸蹭得一下子红了。

昼家主心里憋着坏,既有?报复某人强行为她沐浴的快感,眸光在触及那嫣红唇瓣时,又禁不住绵延出怜惜。

若论色.相,舟舟定是极美的,否则多年来也不会养成这般谨小?慎微的防备性子。

而她一旦主动示弱,这份美又会直线攀升,配合那杏眸里的重?重?水雾,我见犹怜。再见,便是不可?抑制的心折。

昼景闭了眼。

再睁开,笑意迭起:“舟舟呀舟舟。”

她饶有?趣味地呼喊名字,怜舟等着听她后续之言,等了须臾,抬头,对上昼家主戏谑逗弄的眼,神情一怔,下一刻便被铺天盖地的羞恼占据。

“阿景!”

昼景见好就收,笑得眉眼弯弯:“哎呀,恼什么,我又没?笑话你。”

这话还不如不说!

怜舟无甚杀伤力地瞪她一眼。

“都说了,狐狸不是那么好养熟的。早晚都要跑的。你也没?必要伤心。”昼景声色不动地察言观色,果?见少女失落之情更?甚。

冷不防的,昼景终于意识到自己所为不太厚道。小?姑娘正伤心呢,瞧她,说的都是什么话!

伤口?上撒盐也不为过了。

啧。

造孽。

她心虚地摸了摸下巴,引着人坐在桃花树下:“怎么就跑了呢?不是养得好好的么?”

“是养得好好的啊,它那么聪明……”少女一手托腮:“不知?为何,它不肯要下人帮忙洗澡……”

“所以呢?所以你不顾她的反抗主动上手了?”

“……”

怜舟抬眸,理?直气壮:“不然呢?它毛色雪白,脏了多可?惜,再者,这不该是我分内之事么?”

“分内之事?”昼景被她不要脸的劲头惊着,不知?想到什么,俏脸微红。

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舟舟!

“阿景作何如此激动?”怜舟眼睛摇晃着讶异,轻声问道:“是我做错了吗?可?身为饲主帮自家爱宠沐浴,确在情理?之中呀。它若因?此恼了我,那我只能下次多哄一哄它了。也不知?它还会不会回来……”

她歪头看着一脸莫名的昼景,眉眼含笑:“白狸是不是很与众不同?我想,等它气消了,就会回来了。”

昼景脸色复杂:“或许是罢。”

看着少女脸上不作伪的笑容,她心弦松动,然而那夜带给她的冲击仍在心海翻腾,少女的手轻柔灵活……

被人占了如此大的便宜还没?有?讨回,哪怕讨不回了,多少也要讨回一些利息。她笑了笑,端的是明眸皓齿,容色姣姣。

回过神来,怜舟看得一愣,阴柔俏丽的美感使得她眼前眼花缭乱,生出两分不甚真切的虚幻之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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