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明应许了他的愿望。
只要所有的人死了，他就能活。
于是，他和同一群人又进了同一个本。
“原来这是我的愿望。”他有些茫然地仰视着眼前的神明，现在只要杀了楚纪，他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，“可是你没害过我。”
他不明白楚纪为什么会混入他的愿望里。
“可是神明安排了我们的相逢。”
不管是五个人还是八个人，都是神明邀请而来的。
楚纪微微一笑：“杀了我，出去吧。”
眼哥愣住。
神像上扬的唇角缓缓放下来。
“你让他杀了你？”巨蟒冷冷地吐着蛇信子：“为什么呢？你明明也可以杀了他，自己出去的啊……”
“不，”楚纪说：“让他出去。”
“你是想救他吗？”
楚纪想了想，“这不算救吧。”
“你让他杀你，就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他，你还不算救他吗？”巨蟒对他的这种行为非常反感。
“那我就是在救他吧。”
“你在救他？“它对他轻描淡写的态度非常不满意，“你知道你想救一个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？魂飞魄散，永世不得轮回。”
楚纪眼眸微沉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？”巨蟒发出冷笑：“你这种普通人，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，你有什么资格去救他？”
“就凭我死了，他能从这里出去。”
“那你以为他从这里出去了就会感谢你吗？”巨蟒缓缓靠近楚纪：“他会生生世世都不见你，你的存在只会提醒他，他所受过的那些痛苦和屈辱。他只会讨厌你，厌恶你。”
“这样你还要救吗？”
“救。”
“魂飞魄散，也在所不惜吗？”
“对。”楚纪目光坚毅地点头：“哪怕余生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，也救。”
“好，”巨蟒不再坚持：“如你所愿。”
眼哥跟听天方夜谭似的，久久才回过神：“为什么？”
他温柔一笑：“还有人等着你回去的，走吧。”
***
寺庙外的风雪骤停，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摊位前挑选披肩，司机回到座位上，“人都齐了吧？”
坐在车上的四个人面面相觑。
小沫喃喃自语：“我是死了吗？”
饼饼摇摇头，“其他人呢？”
阿黑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眼哥茫然无措地看向最后一排的位置——那个靠窗而坐的少年真的没回来。
司机不耐烦地皱起眉头，挨着点数：“一，二，三，四，够了。出发。”
“我们不是八个人吗？”饼饼连忙询问。
“那没回来的，就是回不来了。”司机靠着椅背：“对了，我后面那门呢？我下去抽个烟，你们把门给我整没了？”
四个人，在他眼里不如一扇门。
大家都表情都不太好，尤其是饼饼，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从地下室出来前，楚纪和夏野拼了命的要救她，她用力在脸上擦了一把。
“姐，你别哭了。”小沫递给她一张纸巾：“在这个本里，生死离别，不是最常有的事吗？”
“眼哥，我死了之后，又发生了什么呢？”阿黑问。
眼哥避开他的视线：“不记得了。”
阿黑没有再问。
大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，没有多言。
只有司机喋喋不休：“等旅程结束了，这个门，你们得赔我啊。”
“大哥，冒昧的问一句，这个旅程还有几天？”小沫问。
“六天五夜，你们自己订得路线都不记得了？”司机说：“这条线上总共有六个景点，你们至少得去四个。”
“那四个景点都有神明吗？”
“对，就像你们打游戏一样，每个景点就是一个副本，而每个副本都各有神明，你们能从雪原出去，不一定能从下个景点出去。”
众人软瘫在地。
六天五夜，这仅仅只是开始。
***
尖刀插在楚纪的胸口。
他上脚不沾地的在幽静的佛殿里游荡，“喂……”
“喂，喂，喂……”佛殿里传来回音。
“有人吗？”
“有人吗，有人吗，有人吗……”仍然是他的回应，
看来是只剩他这一只鬼了。
“有鬼吗？”他又在喊。
“没有吗？”
“那我等会儿再来。”他喊完之后，气定神闲在神像前睡了下来。
与此同时，神像的肩膀上坐着一个男人，支起腿，眯着一双狐狸眼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。
他浑然无觉。
躺了一会儿，楚纪又坐起来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什么时候吃饭啊？”
夏野单脚踩着神像，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膝盖上，“鬼不吃饭。”
楚纪猛地睁开眼睛，以为是神像说话了。
“尊者？”他大惊：“你能听见我说话？”
“听不见。夏野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