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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、老相好(1 / 2)


宇文会看着杨兼的笑容,打了一个寒颤,结果就在这个时候,听得?膳房外面,郝阿保用嘶声力竭的嗓音,伴随着哭声,大喊着:“我归顺!!我归顺还不?行么!?”

宇文会愣在当地,呆呆的看着杨兼,说?:“这……这样也?行啊?”

杨兼则是挑了挑眉,将手中的活计全都放下来,然后转身离开膳房,走了出去。

膳房外面,郝阿保跪在地上,眼珠子?血红一片,哭的已经不?能自已,看到杨兼走出来,立刻大喊着:“我归顺!我归顺!放了他们!”

杨兼面带亲和笑容,一面走出来,还一面用帕子?擦着自己掌心?中的血污,笑了笑,说?:“早些?归顺不?就好了?牵着不?走打着倒退,最后还不?是要归顺?”

宇文会也?跟着从膳房走出来,他比杨兼还忙叨,杨兼方才为了逼真,烤了几串鸡脆骨,宇文会觉得?不?能浪费,便?攥着那几串掌中宝,一边走一边吃,还感叹了一声:“太香了!”

“呕——”郝阿保不?知道那掌中宝就是普通的掌中宝,还以为是他兄弟们的腿骨关节,立刻趴在地上又呕了一口,险些?把肠子?都吐出来。

宇文会眼皮一跳,就在这个空当,杨兼已经把宇文会手中剩下的掌中宝烤串全都抽走,笑眯眯的交给便?宜儿子?,说?:“乖儿子?,吃点烤串。”

杨广本以为露陷之后,杨兼待自己便?不?会如此“疼爱”了,哪知道竟然一点子?也?不?妨碍,杨兼他自己继续顽“养成”,好像顽的还更加尽兴了。

杨广虽然无奈,不?过还是将烤串接过来,方才杨兼把掌中宝描绘的那般喷香,杨广以前没?有特意吃过鸡关节,这会子?也?想尝尝看,到底是不?是如此美?味。

掌中宝鸡脆骨烤制的焦香四溢,外面焦黄一片,每一颗都不?大,饶是小包子?也?可以直接吃入口中,入口外焦里嫩,虽然是鸡脆骨,但是并不?难嚼,反而还有一种油脂的香味儿蔓延在口中。烤肉当真是一种奇妙的美?味,不?管是多油的肉,经过烤制,肥油烤了出去,不?止不?腻口,反而添加了一股子?焦香的味道,简直肉味十足。

小包子?的眼神瞬间亮堂了起来,没?成想鸡关节原来这般美?味,以前都错过了这等?子?绝世美?食,于是津津有味的食了起来,很快便?撸秃了好几根掌中宝。

郝阿保眼看着小包子?吃的津津有味,震惊不?已,说?:“你……你怎么能给孩子?食这个!?”

杨兼笑了笑,故意说?:“不?给孩子?食这个,给孩子?食甚么?我儿如今正在长身体,多食点长个儿,往后……还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呢。”

杨广:“……”

郝阿保认定了杨广手中的掌中宝烤串是他兄弟们的关节,听杨兼这么一说?,登时后背发麻,“呕——”一口又吐了出来。

杨广嫌弃的板着小肉脸,看了一眼郝阿保,转身离开了膳房,自己举着烤串去别的地方食了。

宇文直被救了回来,虽是被救了回来,但他的鬓发全都秃了,这年头又不?流行剃光头,宇文直还是贵胄,秃了头惹人笑话,气得?他不?敢出门,一直窝在屋舍里。

宇文直通过室户,正好看到小包子?跳窜窜,一蹦一蹦的举着好几根烤串欢欢欣欣往这边来,宇文直当即脸色阴沉的推开舍门,直接冲了出去,去找杨广的晦气。

说?到底宇文直也?不?傻,他现在琢磨回来了,自己肯定是被杨广给骗了,不?然为甚么他去“抓奸”杨兼与兰陵王,结果却自投罗网,跑到稽胡人的老巢去了?这其?中必定有诈!

宇文直不?知道这些?都是小包子?杨广的计谋,还以为是杨兼唆使小包子?做的,毕竟小包子?只是个小奶娃儿,能有甚么坏心?思?

宇文直这会子?不?敢去找杨兼理论,便?准备把火气全都撒在一个小奶娃身上,大步走过去,阻拦在杨广面前。

杨广一蹦一窜,正在吃烤串,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,抬头一看……

“咳……”饶是杨广镇定自若,抬头看到宇文直那大秃脑瓜子?,也?险些?呛着,只觉得?掌中宝有些?滑,连嚼都没?嚼,顺着嗓子?差点窜进去。

宇文直恶狠狠的注视着杨广,说?:“小崽子?!”

他说?着,劈手把杨广手中的掌中宝抢过来,直接扔在地上,还发狠的使劲跺了好几脚,好端端的掌中宝,因着杨广现在是小娃儿,吃东西并不?快,刚吃了一串,第?二?串还没?来得?及食,全都被宇文直扔在了地上,滚上灰土不?说?,还都是脚印。

小包子?盯着地上殒身不?恤的掌中宝烤串,圆溜溜的眼眸瞬间一眯,变得?凌厉起来,冷冷的凝视着宇文直。

宇文直吃了一惊,下意识觉得?小包子?的眼神太过可怕,但转念一想,不?过是一个小奶娃,还能杠得?过自己?

宇文直说?:“你这个小崽子?,我今儿个算是逮着你了,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!”

杨广刚刚发现了好食的掌中宝,原来掌中宝竟然也?能如此美?味儿,还没?吃尽兴,便?被宇文直给搅黄了。

他眯起眼目,冷冷一笑,嗓音阴鸷的开口说?:“你自己蠢,赖谁呢?”

“甚么!?”宇文直气得?懵了,他从未想过,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竟然能说?出这样儿的话来,瞠目结舌的瞪着杨广,一时间忘了反应。

杨广的唇角挑起嘲讽的笑容,说?:“蠢钝如猪。”

宇文直这才反应过来,呼呼的喘着粗气,好像一只被气得?涨肚皮的青蛙,说?:“你……你这个小崽子?!!!”

他说?着,抬起手来就要去打杨广。

杨广虽武艺出众,能文能武,但关键他现在还是个小娃儿,胳膊怎么能扭过大腿呢?所以绝不?能硬扛,于是立刻转头便?跑,变脸一般突然“呜呜呜”的哭泣起来,仿佛真真儿是一个小奶娃娃似的。

杨广调头便?跑,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喊着:“打人啦!打人啦!”

李檦正好从院子?外面进来,一进来便?听到了奶声奶气的哭喊,哭的直打嗝儿,而宇文直正举着手,追在一个小娃娃身后,那小娃儿不?正是镇军将军家的儿子?么?

李檦也?听说?了,宇文直是来收镇军将军兵权的,因此宇文直和杨兼难免不?和,但是就算不?和,也?不?能对一个孩子?撒气!

李檦的正义感登时爆棚,而且他年纪大了,年纪一大难免就喜欢孩子?,尤其?是像杨广这样又可爱又会来事儿的小孩子?,李檦先入为主?,小包子?能有甚么坏心?眼儿,绝对是宇文直想要报复杨兼,又苦于无处下手,所以才会追着小包子?打骂。

李檦立刻冲上去,把小包子?拦在身后,对宇文会说?:“卫国?公,您欺辱一个孩子?,难道不?怕令人耻笑么!?”

“我欺辱他?!”宇文直气急败坏说?:“你问问他做了甚么好事!”

杨广藏在李檦身后,一副楚楚可怜,弱不?禁风的模样,抱着李檦的腿,可怜巴巴的呜呜哭着说?:“窝……窝也?不?叽道怎么惹了……惹了卫国?公叔叔不?快,叔叔……叔叔扔了窝的烤串串,还要……呜呜呜还要呜呜打窝!”

杨广还告上状了,李檦一听,看向地上,果然有证据,掌中宝的烤串儿还在地上呢,宇文直却没?有任何证据证明刚才小包子?辱骂了他,况且他也?不?好将自己被骗,自投罗网的事情说?出口,实在太丢人了,因此那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?里吞,有苦说?不?出,只能干瞪眼睛。

宇文直气的满面通红,那大秃瓢好像都给气红了,狠狠一甩袖袍,转身便?离开了。李檦眼看着他离开,这才蹲下来,对杨广说?:“乖乖,可怜的娃儿,没?有被吓到罢。”

杨广十足会作秀,亦十足会来事儿,可怜巴巴的抹着根本没?有掉下来的眼泪,小肉手胡乱的呼噜着,一脸坚强又懂事儿,还特别隐忍的模样,说?:“窝没?事儿,谢谢伯伯!”

“好孩子?!”李檦笑的胡子?都吹起来了,说?:“我可不?是甚么伯伯,老夫的年纪和你祖亲差不?多了。”

小包子?歪着头,露出一脸懵懂的表情,十足为难的说?:“可素……可素……伯伯看起来年纪并不?大鸭!就是像伯伯!”

“哈哈哈哈!”

众人大老远儿便?听到了李檦爽朗且底气十足的笑声,走过来一看,原来是小包子?又在拍马屁了,这让杨兼不?由得?想起小包子?给太后拍马屁的模样,简直异曲同?工,不?得?不?说?,小包子?真真儿是全年龄段通杀……

郝阿保为了他的兄弟们,被迫归顺,杨兼便?说?带郝阿保去看样好东西,众人一起往延州总管府偏僻的院落而去,李檦引路,说?:“就在里面儿了!”

还未进入院落,登时闻到了一股子?烤肉的香气,那香味飘悠悠的散出来,郝阿保没?有用膳,肚子?里饥饿得?很,又几乎把内脏都吐了出来,这会子?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按理来说?他闻到这股子?香味,应该想吃肉的,但一想到方才的场景,只觉得?胃中翻滚,已经没?得?可吐,但还是难受的厉害。

宇文会感叹说?:“看看,看看你把人家给欺负的。”

杨兼却不?以为然,说?:“放心?,兼这剂药,药到病除,百病包治,包好!”

郝阿保脸色蜡黄,屏住呼吸,一点子?也?不?想多闻那喷香的烤肉味,跟着众人走进院落,刚一进去,便?听到……

“吃!”

“吃吃吃!吃这个,香啊!”

“这是甚么名堂?怎么又脆,又香,蘸上这个酱料,绝了!好吃好吃!”

郝阿保目瞪口呆,上一刻胃中还在痉挛,下一刻竟看到了不?可思议的一幕。

说?好了被剁成掌中宝鸡脆骨的兄弟们,竟然一个个优哉游哉的聚在偏僻的院子?里食烧烤,众人围着一只小炉子?,炉子?上整齐的码放着肉串,各种各样的肉串。

羊肉串一块瘦肉一块肥肉,肥瘦均匀的穿好,红色和白色交相呼应,摆在火上经过炙烤,很快变了颜色,热腾腾香气逼人,再撒上一把孜然,孜然经过火烤,那香味更是浓郁到爆裂,霸道的窜天而起,美?味到词穷,保证食上一口便?能忘却烦恼。

郝阿保眼圈子?还红红的,眼睛里密布着血丝,呆若木鸡的看着院落里食烧烤的兄弟们,那带头的可不?就是自己封的柱国?狼皮吗?
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怎么没?事儿?

郝阿保久久不?能回神,手指尖还在打颤,指着那些?个兄弟们。

杨兼笑着说?:“兼就说?了罢,百病包治,包好的。”

郝阿保这才回过神来,爆发出一声大喝:“你们怎么在这里?!”

狼皮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,说?:“主?公,您说?甚么?我们不?在这里在哪里?”

又有士兵说?:“主?公,这烧烤可真香啊!尤其?是这……孜……哦是了孜然!别看味道怪怪的,但是洒在羊肉上,可香了!”

“主?公也?食啊,狼皮大哥最喜欢这掌中宝,嗬!味道可好了!这掌中宝到底是甚么啊,我以前竟然从未食过。”

掌中宝?!

郝阿保死死盯着狼皮手中的掌中宝,狼皮眼看着郝阿保一直盯着自己,突然发现有点儿不?对劲,试探的说?:“主?……主?公,您的眼睛怎么如此红?”

兄弟们说?:“恐怕是烤肉的时候给熏红的罢?这火烧不?好,的确熏眼睛。”

“我熏你们老子?!”郝阿保听着那些?人的话,再也?难以忍耐,他瞬间明白了过来,自己怕是被杨兼给耍了,甚么人骨头的掌中宝,全都是戏弄自己的,自己这又哭又吐,把一辈子?的眼泪都流干了,嗓子?也?喊哑了,而这些?人竟然闷头在这里大吃特吃。

郝阿保大吼一声,别看他身量并不?壮硕,但气势十足,冲过去蹦起来直接给了狼皮一个大耳刮子?。

狼皮吓了一跳,捂着自己的面颊,虽身材十足高大,目测比宇文会还要高,却像个小可怜儿,有点子?委屈,也?不?敢还手,小声说?:“主?、主?公,您打我做甚么啊……”

“我打不?死你!”郝阿保恶狠狠地说?:“你们怎么一个个就投敌了?!”

狼皮委屈的说?:“这……是他们说?,主?公已经归降,等?着兄弟们一起吃烧烤呢。”

“他们说??!”郝阿保怒喝说?:“他们说?我归降了,你们便?信我归降了?他们若说?我死了,你们也?信了不?成!?”

“不?信不?信!”狼皮使劲摇手,后面的兄弟们也?说?:“对对,自是不?信的,我们主?公武艺天下第?一,难逢敌手,绝对不?会死的!”

郝阿保:“……”

杨兼笑眯眯的说?:“怎么样,兼这惊喜如何?”

郝阿保立刻狠狠瞪了杨兼一眼,但真是别说?,被戏弄一顿,也?总好过兄弟们真的被剔了腿关节,现在郝阿保心?中还一阵阵后怕呢。

杨兼轻轻抚掌,说?:“今日便?是咱们的迎新宴了,热烈欢迎各位英雄加入我们的大家庭,往后里各位兄弟跟着兼,保证吃香的喝辣的,烤掌中宝吃到撑!”

郝阿保:“……”听起来怪怪的。

狼皮等?人却十足欢心?,一阵欢呼:“掌中宝真香啊!”

“就是,我看周人比齐人要好。”

“是啊,比齐人大方多了,反正周人财币给的也?不?少,还有掌中宝食,咱们便?给周人办事儿得?了!”

“正是这个道理……”

郝阿保翻了个白眼,但事到如今也?没?甚么可再说?的了,就算是赶鸭子?上架,他已经被架起来,还能怎么样?

而且郝阿保觉得?,杨兼这样子?的人,绝对是可以心?软,也?可以狠心?的类型,如果真的把他着惹急了,保不?齐兄弟们真的会被做成掌中宝,左右帮助齐人,也?是因着他们出价高而已。

杨兼走过去,接替了炉火,给大家亲手烤制肉串,众人便?围坐在旁边等?着投喂。杨兼烤好之后,第?一串总是先交给便?宜儿子?,于是杨广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,接过一串掌中宝,这次是沾蘸麻酱酱料,杨兼的秘制麻酱汁,里面还稍微点了一滴的苦酒提鲜。

腌制的喷香四溢的掌中宝从钳子?上撸下来,然后在麻酱小料里一滚,裹上麻酱的醇香,送入口中,那滋味儿真是别提了,与蘸孜然小料的味道那就是不?一样,别有滋味儿,各有各的妙处。

杨兼有一个怪癖,那就是喜欢看旁人用食,看着旁人吃着自己做出来的美?味,津津有味且一脸幸福,杨兼似乎也?感受到那种幸福,或许就是满足感罢。

更别提对方是个小包子?了,杨兼小时候从来没?有这样津津有味,满脸幸福的吃过什么,他记事起就沉浸在痛苦之中,眼看着小包子?吃的满足,他的心?情也?跟着大好起来。

杨兼心?满意足的叹了口气,笑着说?:“行了,咱们这一面食,一面也?说?说?齐人的情况。”

郝阿保听到这里,放下手中的烤牛板筋,沉吟了一下,说?:“要我说?,这次你们想要打到晋阳去,恐怕是难了!”

杨兼温柔的笑了笑,说?:“难?难的好啊,简单的事儿,兼还不?惜的去做呢。”

郝阿保说?:“你这股子?劲头,我倒是中意的很,但话可别说?得?太满,你还是仔细先听听罢!”

郝阿保又说?:“这回齐人是下了血本儿的,他们向前已经输了个底儿掉,这回若是让你们渡过河去,可就全都顽完了,齐人能不?拼命吗?你可听好了,这次齐军的主?将,乃是昔日里有落雕都督美?称的第?一英豪……”

不?需要郝阿保说?完,杨兼已经猜出来了,说?:“斛律光。”

郝阿保一口咬掉牛板筋,使劲的咀嚼着,他的动作虽然粗鲁,但偏生郝阿保的面相不?俗,给人一种大快朵颐的感觉。

郝阿保笑着说?:“怎么样,怕了么?”

之前说?过,斛律光此人早年便?有美?称,号称落雕都督,乃是历史?上的北齐三将之首,是兰陵王高长恭的前辈。

斛律光此人,一门高贵,他的儿子?女儿没?有一个不?出名的,说?斛律光一家是北齐最富贵的武将,绝对没?有人可以反驳,偏偏斛律光还是有真本事儿的,因此一直稳居高位,无人能够撼动。

在历史?上,小皇帝宇文邕也?非常忌惮斛律光,如果后来不?是因着北齐自己把斛律光和兰陵王给杀了,北齐也?不?会坠落的如此之快,怎么也?能残喘一时。

斛律光作为主?将,督军在河对岸,足见这场战事有多严肃,看来这次北齐也?意识到了战事的重要性。

郝阿保继续介绍说?:“除了斛律光,这齐人还派出了一名悍将,不?知你们听没?听说?过他的名号,打起仗来根本不?要命,是个汉儿,大名唤作韩凤。”

韩凤!

那不?是一路追着宇文直穷追猛打的人么?说?起韩凤,齐国?公宇文宪首先蹙了蹙眉,不?为旁的,正因为宇文直一路从潼关来到延州,都是宇文宪“保驾护航”的,韩凤又对这四千周师穷追猛打,所以宇文宪对韩凤并不?陌生。

杨兼日前和宇文直打赌,借给他四千兵马,让他先行,其?实就是想让宇文直做活动的靶子?,吸引齐人的注意力。

果不?其?然,齐人还以为宇文直的队伍便?是杨兼的队伍,斛律光派出了领军将军大都督韩凤追击,这一路上,可以说?是千难万阻,九死一生。

杨兼听了只是笑笑,说?:“韩凤……看来这次齐人学乖了,放了双保险。”

落雕都督斛律光乃是北齐三将之一,这韩凤也?是个“三”,是北齐三贵之一,后世与高阿那肱、他骆拔齐名。一听说?韩凤与高阿那肱、他骆拔齐名,便?知道韩凤此人名声并不?好。的确如此,韩凤在北齐只手遮天,玩弄权贵,可以说?是臭名昭彰,但是北齐灭亡之后,韩凤不?只是归顺了北周,而且延续到了隋朝,一直好端端的活了下来。

这其?中也?是有缘故的,因着韩凤这个人,还是有一点子?本事儿的。

韩凤武艺惊人,据说?天生臂力无人能比,曾经在宫中担任禁卫工作,保护太子?的安危,别看这宫中禁卫等?级不?高,但是能在宫里混个眼熟,无论是天子?还是太子?,全都把禁卫视为心?腹,加之韩凤胆识过人,武艺出众,一下子?便?拔得?头筹,脱颖而出。

韩凤后来一路高升,摇身一变成了大都督,等?太子?即位成为北齐皇帝之后,更是对韩凤信赖有嘉。

这韩凤还有另外一个特点,也?让他升官特别快,那就是——好顽!

韩凤在宫中陪伴太子?之时,多半就是陪着太子?顽,特别会顽,因此一路高升平步青云。《北齐书》里曾经记录过这样一段,据说?北周的军队到达了寿阳,他骆拔听说?这件事情很着急,但是同?为三贵的韩凤听了这件事情,却一点子?也?不?着急,反而“握槊不?辍,曰:‘他家物,从他去。’”

大意就是说?,韩凤擦着他的长戟不?肯离手,还说?,“这天下是别人家的东西,由他去罢。”

狼皮狼吞虎咽的食着羊肉串,点头附和说?:“对对,这个韩凤,彪悍骁勇极了,便?是个不?折不?扣的疯子?,只要叫韩凤见到了血,便?像是一条蛇,绝对不?会松嘴的。”

杨兼眼看着众人的“战斗力”惊人,赶紧又添了一把新的烤串,说?:“还有其?他人么?”

“真别说?,还有!”郝阿保说?:“都说?过了,这次齐人是下了血本儿的,你们不?知道,这次的军队里,就连一个文人秘书郎,也?是大有来头的。”

秘书郎主?管文书一类,地位并不?高,加之又是在重武轻文的军队之中,秘书郎更是“可有可无”的职业,没?甚么人会去重视。

而这次的秘书郎竟然大有来头。

“不?知你们听没?听说?过北齐鬼才,据说?通晓四夷语言,能占星,未卜先知,辩才出众,工于音律,简直无所不?能,此子?且又不?像一般子?的文人那般穷酸,还有一身的好武艺,齐人都称之为鬼才,大名唤作祖珽!”

其?他人一脸迷茫,祖珽此人目前还名不?见经传,但杨兼和杨广二?人的面目却突然严肃了起来。

说?起这祖珽,也?是北齐的一代风云人物。杨兼对祖珽这个人印象还挺深刻,因为网上有很多关于祖珽的营销文,甚么“盲人宰相”“天才与恶魔的混合体”“官至宰相,家财万贯,却喜欢偷窃”等?等?,像是这样的题目数不?胜数。

祖珽此人可以说?是才华横溢,世间少有,就如同?郝阿保说?的,鲜少有人能像他一样,能文能武,而且还全面发展,但祖珽这个人,又充分的提现了人格多面性。

祖珽有才华,敢于冲撞权贵,他能和皇帝叫板,但是又喜欢阿谀奉承,为了升官发财不?择手段,陷害忠良,无所不?用极其?。历史?上的落雕都督斛律光,便?是被祖珽陷害而死,也?加剧了北齐的灭亡。

祖珽此人还十足好色,他有一句“至理名言”——“丈夫一生不?负身”,多人运动这种混乱之事,在当时的贵胄中根本不?算甚么新鲜事儿,祖珽可是个中老手,不?止如此,还喜欢和寡妇居住在一起,叫上狐朋狗友一起欺辱旁人的妻子?,更有甚者,后来祖珽的权威大了,还与友人一起霸占了公主?之女,可见他的权势有多么滔天。

祖珽另有一个不?得?不?说?的怪癖,那就是偷窃。他位高权重,按理来说?就算是挥霍,也?不?会太穷,但是祖珽喜欢盗窃,每次参加宴席,看上旁人家的好东西,不?是往袖子?里揣,就是往帽子?里藏,甚至他连皇帝和太后的东西也?敢偷,而且还被发现了许多次。

就是这样恶魔一样的人,祖珽却做到了宰相的位置,北齐的皇帝对他又爱又恨,可见祖珽的才华有多大。

李檦是延州大总管,也?稍微听说?过祖珽的名气,说?:“这个祖珽,据说?是个怪才,手段古怪得?很,没?成想这次战役,齐人竟然启用了祖珽,不?可不?防啊。”

郝阿保食完了手头所有的烤串,将钳子?“吧嗒”一扔,狼皮立刻递来帕子?,说?:“主?公,脸上……脸上蹭到酱了。”

郝阿保面色一僵,狠狠瞪了一眼狼皮,没?有接过帕子?,用自己的袖袍豪爽的蹭了两把,岔开丢人的话题,突然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,说?:“你以为这样便?完了么?不?,还没?有完,这次齐人的队伍之中,还有镇军将军你的……老相好。”

“老相好?”杨兼挑了挑眉,说?:“何许人也??”

……

延州河上。

周师派出了大量水师,一条条大船排兵布阵整齐,今日水面上雾气浓重,能见度很低,更是给水战增加了一些?难度。

而与浩荡周军对峙于河面之上的,便?是齐军的队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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