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声闻言将?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，摇头，“我缓缓就好了。”
“我背你上?去吧，”傅羊很?坚持，“山不高?，很?快就上?去了。”
“我会吐你身上。”俞声道。
他这会儿脸色很差，眼睑紧紧闭着，脸上有种?陶瓷一样的易碎感，看得傅羊眉头都紧了几分。
“我又不在意。”
俞声愣了一下，他微微偏了一下头，听见傅羊认真道：“吐就吐了，是你吐的，又不是别人。”
“……”
傅羊正想开口，听见俞声喃喃了两句。
“不是你……”
俞声眼睛仍旧闭着，片刻后嘴唇很?轻微地动了几下，“是我不愿意。”
傅羊没办法，只能陪着俞声在山脚下缓了一会，等人脸色正常了才上?的山。
傅羊的母亲叫程安青，是个美丽优雅的成熟女性，举手投足都有种?格外迷人的风度和气韵。
“是小俞吧，”她迎上?来，很?亲昵地看着俞声，“怎么脸色这么差？”
俞声摇了摇头，“叔叔好，阿姨好。”
“诶诶，好孩子，”程安青笑起来，“先进来喝杯水缓缓。”
知道俞声晕车后，她先是皱起眉头说了傅羊几句“胡闹”，而后才道：“这么久的路开过来，中途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停一下的吗，越大越不顶用。”
傅羊也没解释是俞声不让停的，脸色讪讪地说下次不会了。
倒是俞声，在旁边捧着水有些喝不下去，小声道：“是我不让停的。”
程安青闻言一顿，和旁边傅羊父亲对视了一眼，脸上笑意更盛。
她摆摆手，笑盈盈的，“没关系，我们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，多骂骂他才能增长感情。”
傅羊：“……”
傅羊二姐在A国赶不回来，他哥则要到下午才能回来，客厅就他们四个人。
程安青看出俞声坐得不自在，体?贴道：“小俞第一次来，叫傅羊带你去看看楼上的房间吧，我随便弄的，也不知道你满不满意。”
“看完房间叫傅羊带你去玩，山上新开了个度假山庄，很?讨年轻人喜欢，你们俩去转一圈再回来，晚饭不着急，你们要是在那儿耽搁了，吃了再回来也行。”
她话里句句都是为俞声着想，饶是俞声感情感知再迟钝，这会儿心里也难免有些泛热。
他垂下眼，很?认真的，“谢谢阿姨。”
傅羊带俞声看过房间后有些走神，他心思一直落在昨天程安青随口提的温泉上?，忍不住拿眼睛不轻不重地扫了俞声一眼。
“我们去山上看看吧。”傅羊道。
俞声没什么意见地点点头。
傅羊喉咙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干，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牙尖，“……我妈说山上?有温泉，我们去泡个温泉？”
俞声没什么反应，仍旧点点头。
傅羊眯了眯眼。
俞声低着头，就这么把雪白后颈明晃晃坦露在自己近乎赤|裸的目光下，好像没有防备，也不懂抵抗。
傅羊只稍微一想，都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。
山上的度假山庄刚开没多久，游客三三两两，傅羊领着俞声将随身物品寄放好，一人领着一套浴袍进了更衣室。
这浴袍是全新的，布料一般，傅羊拿手扯了两下领子，随手拉开帘子。
俞声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，领口松垮，腰带堪堪掐出一小段腰，肩、背、腿都直，就那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，连眼里晃动的水光都像是傅羊的错觉。
傅羊冷静地想，幸好这会儿更衣室没别人，要是俞声这副样子给别人看见，他可能会发疯。
他们订的是一个私人的小池子，泡着药材，水温很?烫。
俞声在池边试探性地拿手碰了碰，犹豫片刻后拿脚丫子踩了一下水面，他动作非常磨蹭，从试水到下水绝对不止五分钟。
而在这个过程中，傅羊一直在旁边很有耐心地看着他。
等俞声下了水，傅羊这才慢悠悠从另一边下了池子。
傅羊眯眼靠着池壁，这池水因为泡着药材的缘故，是深棕色的，他只能隔着袅袅的雾气看清俞声清瘦的肩膀和两条雪白的手臂。
傅羊有些走神，因此当俞声叫他的名字时，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俞声又叫了他一声，傅羊这回反应过来了，听见俞声对他说：“你过来一点行不行？”
傅羊过去了，他甚至不敢把目光落到俞声身上?，把脸很刻意地转向别的地方，僵硬道：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“你站那么远干嘛？”俞声说。
傅羊愣了一下，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拿眼神一寸寸扫过俞声的脸。
俞声长睫低垂，肩膀微微收缩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其实比表面看上?去要紧张得多。
“……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？”傅羊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因为这句话收紧了一下。
俞声没出声，但也没拒绝傅羊接下来的动作。
傅羊靠过来，用手很?轻地碰了一下俞声的肩，察觉到俞声默许的态度之后才开始一寸一寸很有分寸地往下滑。
从傅羊这个角度看去，俞声的眼睑紧紧闭着，长长的眼睫被水雾打湿了，黑而软地贴着下眼睑，他眼尾甚至泛着点不自然的红，在那张雪白面孔上?几近刺目。
傅羊目光往下沉了一点，那点惯常挂在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，眸色深得吓人。
他淡淡笑了一声，隔了片刻才开口，声音低缓而有耐心，在俞声耳边一声声炸开：
“学长用手碰碰自己，会吗？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傅羊：不想做人了。
ps：！！！是开往幼儿园的童车，大家千万别激动别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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